“通了！里面有灯光，请抓紧救援！”6月4日16时40分，陈长涛用手扒开眼前的矸石，发现前方有灯光闪动，立即大声告知后边的救援人员。


这一消息振奋人心！


6月1日17时7分，山东能源新汶矿业集团华丰煤矿发生突水事故，该矿立即组织人员撤离。当班10名作业人员中，2人成功避险，8人涉险被困。事故发生后，各方紧急响应，全力以赴营救被困人员。72小时接续努力，相继制定4个救援方案，科学构建3条生命通道，救援人员克服重重困难，全力展开搜救。


陈长涛是华丰煤矿综采工区的掘进工，“6·1”突水事故发生后，他作为第一梯队抢险队员，在11106切眼位置负责清除淤泥和矸石。除此前找到的1名被困矿工（已遇难），通道打通后，救援人员在11106切眼内找到剩余7名被困矿工，并于6月4日22时58分全部升井，其中5人生命体征平稳、2人遇难。


多级联动 快速响应


据华丰煤矿掘进一区党支部书记董广雷回忆，5月30日，华丰煤矿井下11106切眼掘进工作面停掘进行探放水。6月1日，掘进一区在11106切眼掘进工作面迎头后实施清理硐室矸石过程中，上部11105工作面老空突水，造成8人被困。


事故发生后，应急管理部、国家矿山安全监察局立即作出部署，国家矿山安全监察局副局长张昕带工作组赶赴华丰煤矿指导救援，国家安全生产应急救援中心立即响应，指导国家矿山应急救援山东能源队、调派国家安全生产应急救援工程师队专家参与救援。山东省委主要领导连续两次对事故救援作出批示，强调要全力组织救援、最大限度减少人员伤亡。省市县三级立即启动应急预案，成立联合救援指挥部（以下简称指挥部），坚持生命至上、科学施救原则，把救援被困人员摆在首要位置，制定应急救援方案，迅即采取抢排水、打钻放水、打通救援通道等措施，全力搜救被困矿工，并时刻关注防范次生事故。


按照应急管理部部长王祥喜、国家矿山安全监察局局长黄锦生的要求，工作组与指挥部抓紧会商研判，就科学安全、高效有序开展救援进行部署。


6月2日，山东省委书记林武专题调度救援进展情况。山东省省长周乃翔、常务副省长张海波、副省长周立伟在现场组织救援工作。


“6月1日19时32分，我们接到救援通知后，立即调度二大队一中队10名队员赶赴现场。”山东能源救护大队二大队总工赵生文说。


参与事故抢险救援的共有12支应急救援队伍，其中矿山救护队伍2支（国家矿山应急救援山东能源队、山东能源救护大队二大队）、医疗救护队伍4支、通信保障队伍3支、治安保卫队伍3支。另外，知名煤矿专家与企业专业技术人员组成决策支持团队。


在指挥部指挥下，各方力量建立统一组织、协同联动、实时调度、及时会商的应急救援工作流程，保证了救援工作高效有序开展。


三条通道 同步推进


指挥部经充分研判，围绕“三条生命通道”制定四种救援方案：一是在11106工作面运输巷安装排水设备进行排水清淤，打通第一条生命通道；二是在11106工作面运输巷下方的负750米水平施工放水钻孔，加快积水疏放；三是在11108工作面排矸绕道施工快速救援通道，贯通切眼下段，打通第二条生命通道；四是对11105工作面轨道巷留巷段实施密闭启封，恢复通风，进入切眼上端溃水位置救援，打通第三条生命通道。


三条生命通道同步向前推进，昼夜不停。


“经钻孔查探排除切眼下段积水风险后，指挥部果断决定以爆破方式打通快速救援通道。”山东能源集团安全总监吴向前说。在专家指导下，现场优化形成以施工救援通道和排水清淤为主、轨道巷留巷段恢复通风为辅的救援方案，全力作业。“在施工快速救援通道时，我们结合情况二次优化施工方案，减少三分之一工程量，有效提高了救援效率。”吴向前说。


6月2日19时53分，第一条生命通道排完积水。20时，救援人员发现第一名被困矿工，立即送其升井并展开抢救。令人痛惜的是，该矿工经医学鉴定已无生命体征。


第一条生命通道积水排完后，前方约90米长的通道被堆积的煤矸石堵塞，救援人员短时间内难以进入。剩余7名被困矿工状况令人担忧，大家不敢懈怠、抓紧推进。


6月3日17时，历经重重困难，救援人员在11108工作面排矸绕道施工的快速救援通道贯通至切眼下段，贯通后发现煤矸淤积至切眼上部。指挥部立即优化施工方案，推进第二条生命通道，沿切眼右帮推进救援通道，并加强对矿工被困区域的探查。救援人员顾不上喘息，仅用17小时便清理出21.6米长的巷道。


6月4日16时40分，随着陈长涛的一声“里面有灯光”，第二条生命通道贯通。17时6分，救援人员发现4名被困矿工。19时15分，贯通点往上66.4米处，发现第6名被困矿工。20时11分，贯通点往上101.6米处，发现第7名被困矿工。20时45分，贯通点往上115.6米处，最后1名被困矿工被发现。


迎难而上 护佑生命


“进入现场侦察后，我们发现巷道底板被冲刷严重。”国家矿山应急救援山东能源队总工程师王旭回忆道，由于巷道坡度在33度以上，行人钢梯又被破坏，救援人员都身负16公斤重的氧气呼吸器和应急救援装备，只能拉着巷道壁上的钢丝绳匍匐前进。通道空间小、巷道倾角大，受冲刷后通行困难，救援人员就在狭窄空间里镐刨锹铲、躬身清淤。


“我是跟着第二梯队进入现场的。当时，我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拎着担架，还要向上攀爬，极其困难。”国家矿山应急救援山东能源队中队长仲继军说，“即便接近体力极限，却没人退缩。”


分秒必争，但决不盲目蛮干。救援中，安监员、技术员一直盯守现场，持续开展风险探查，严格落实探水、通风、支护等安全措施。尤其是在贯通快速救援通道过程中，救援人员采取“探十米进两米”边探边进等举措，科学辨识并消除风险隐患，杜绝次生灾害发生。


自救互救 凝聚爱心


4名被困矿工两人一组，头靠头共用一个软管呼吸，而他们的软管连在10余米外的压风自救装置上；在贯通点往上101.6米处，被困人员张雷站在压风管路阀门旁，拼命呼吸着里面释放的新鲜空气……正是日常应急演练到位，事故发生后，被困矿工积极自救互救，为救援争取了时间。而井下完善有效的压风自救系统，更为被困矿工自救提供了有力保障。


“你们安全了，马上就能升井了，先闭上眼睛！”救援人员发现被困矿工时，当即告知其注意事项。


“上面还有3人。”这位被困矿工获救后，第一时间用虚弱的声音，告知救援人员其他矿工所处方位。


“我们立即把随身携带的自救器给被困人员戴上。他们在微薄氧气环境下已生存70余小时，一旦再度遇到低浓度空气，会危及生命。”王旭说。


参与救援的矿工始终带着“营救兄弟”的感情，在齐腰深的水中连续作业。


“被困的是我的工友，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当时一门心思就是要把他们救出来！”看到被困矿工成功升井，一直面色凝重奋力救援的陈长涛终于长舒一口气。


●作者：本报记者 高文静 王谦 刘琦

●来源：中国应急管理报6月13日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