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躺在林的床上，我抚摩 着林的胸肌，看着他酣然入睡。和城一样，林有一张英俊而朴实的脸，他们身高一样，学历也相同，不合  的是，林比城年轻，更富有激情。

每每凝视这张纯净的脸，我都心有余悸：如果林知道我已经有了一个马上谈婚论嫁的男友，他会怎样鄙夷地看我？眼前的一切又将会怎样瞬间消失？

两年前，我和城通过相亲相识、相恋。我是外地人，工资不高，靠我自己在这里买房几乎没可能。城的怙恃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很排斥。城将近四十，比我年夜 十多岁，急着结婚生子，慷慨地拿了一年夜 笔首付钱，以我的名字按揭买了一套房。因此，城和怙恃 的关系也很紧张。城说：“我已经把所有家当都给了你，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你就是天底下最无耻的女人。”拿着房子的钥匙，我很感激  城圆了我的买房梦，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愉快 不起来。

果真 ，不到两年，我就反叛  了他。

二

一年前，城被派到新加坡工作，历时两年。住在空旷的房子里，我突然有些茫然：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林在这时闯入我的生活，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一聊，才知道他和我同岁、同城，更为巧合的是，我俩的单位  也相距不远。每天，他都邑 把单位  产生 的新鲜事、趣事告诉  我，把我逗得笑疼肚子。

思念城的寂寥被林的活力赶走了不少，无形中，我把林当成知心石友 。一次，林在德律风 里委婉地问我，名花有没有主。我顾左右而言他。

“那就是没有。”林坏坏地说，“那，我要采取  行动了。”

放下德律风 ，我感到 有些心虚，仿佛在这暧昧  的回答里期待什么。

林开始约会我。最初我没有准许 他，在内心深处，我不想做对不起城的事，但冥冥中又期待林能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城打来德律风 ，眼泪顺着我的脸往下淌，因为之前一个朋友在新加坡看到了城，说他累得又黑又瘦。

我拼命做家务，把屋子收拾得干清洁 净以掩饰我的不安。环顾四周，这是我斗争 半生也买不来的房子，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我想到了一个词：龌龊。

然而，偌年夜 的房子，如果不打开电视，屋里便死一般沉寂  。那张双人床，本该是两小我 的战场，如今却只有我一小我 独舞。尤其是日间 上班，看着同事甜蜜地和老公打德律风 撒娇，那时，我便委屈得想哭。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需要阳光雨露，需要有个说话的人。

林再打来德律风 时，我的拒绝便没了最初的坚决。林看到了希望，软磨硬泡，终于，我准许 和他见面。

三

最初的想法是，我只和他见一面，跟他说清楚我已经有了城。可一见面，才发明 林竟是那般青春逼人，活力四射。他滔滔一直  ，而我却紧张得不知如何回答。在林面前，我酿成 了一个小女生，竟然对他脸红，话到嘴边也没说出口。

在他宿舍门口，趁着酒劲，他突然把我搂在臂弯，一直 吻我。一切都产生 了！事后，他对我说，我让他有一种真正的男子汉的感到 ，这辈子他认定我了。我知道，我是在火中取栗！

一连几天，我拒接林的德律风 ，微信也不回。谁知林却是个死心眼，每天都邑 给我留言，说些情意绵绵的话：“小器械 ，我会对你负责到底……”那份溺爱 ，呼之欲出，我无法抵抗 林的诱惑，又见了他。

扳过我的脑袋，林要我起誓 一生只对他好。看着林的眼睛，我闪烁其辞：“誓言说出来就禁绝 了，我心中知道就行。”然则 ，林不肯  ，非要我说，无奈，我说了，心里直骂自己虚伪。

听我说完，林一下子跪在床上，指着天空对我说：“小器械 ，这辈子我要是负你，我不得好死。”说完，竟有泪自林的眼角流出。

其时，林有一个交往不咸不淡的女友。林很坦诚，他告诉  我，他要和女友分别 ！女友不合  意，给林打来德律风 ，竟以自杀相威胁。当着我的面，林对着德律风 说：“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我劝告 你还是面对现实。”说完，林挂了德律风 ，深情地看着我——这无法不让我激动 ，那样决断的做法让我甚至感到 自己已经爱上了率性的林。

想起城的好，我悔恨交加，但当我面对活生生的现实，寂寞犹如一张网将我罩住，让我想挣脱却没力气。那次，林花了一个月的薪水给我买了一个包，我忽然有些畏惧 ——我和林的关系是有期限的。城一旦回国，我们的关系就会消失。

好几次，林央求我带他到家  里，可是，那里是我和城的家，是我对城最后的守护！任凭林千般 请求，我终是没有准许 。约会时，我宁愿去林租住的公寓，虽然有些简陋，但若干 会让我心安。

林说，我之所以不带他去家里，是他做的还不敷 好，还不克不及 给我一个坚实的依靠。况且，他还没领我去见过家人，这若干 显得对我有些不尊重。

对于林的自圆其说，我不置可否。我想，我已失去了评判的资格。

四

一天，林在乡下的奶奶要来城里看看我。我千般 推脱，林却拉住我的手：“是不是你嫌弃奶奶是个乡下人？”我忙说不是。“既然这样，你就没有理由不见奶奶，你不知道，当我向奶奶说起你，她老人家有多愉快 。”

看着林期待的眼神，内心里万千纠结，但我实在不忍心拒绝。我知道，自己是在飞蛾扑火。

果真 ，当我和林陪奶奶吃饭时，老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我，连连夸我长得俊俏。面对老人，我羞愧难当。奶奶说，如果以后林不听话就告诉  她，她会替我出气。而林，在一旁一直 地对我挤眉弄眼，一脸幸福。面对这朴实的祖孙俩，我说不出任何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给奶奶夹菜。

吃完饭，奶奶忽然从贴身的内衣口袋掏出一块手帕，里面鼓鼓囊囊的。“孩子，我知道城里房子贵，奶奶帮不上什么忙，这是我攒的一万块钱，你留着以后买房子用。”说着，就硬往我怀里塞。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我伤害了这两颗善良的心。

奶奶走后，林加倍 粘我。不得不认可 ，这份快乐那么让自己着迷。而奶奶的举动，更让我感触感染 到一种家的温暖，这份温暖是城给不了的。

有那么一刻，我忽然问自己，要不要舍城而取林？这样的问题令我一惊，我给不了自己谜底 。

五

城有两周探亲假。见面那一刻，我手足无措，为了防止林联系我，我下意识地关了电脑和手机，而这个小动作却没有逃过城的眼睛。

也许是淤积的心事难以蒙受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汩汩流出。城瞬间便明白了一切，有些木然地摊开 我，然后坐起身，点着一根烟，一言不发。

那一刻，我无地自容，看着城消瘦的身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像一个小孩子，趁年夜 人不在家，偷吃了别人的器械 ，低着头站在那里期待 年夜 人的处罚  。

城原谅了我。城的宽容，让我有种涅槃重生的感到 。我下定决心与林分别 ，好好爱城。只是，亲热时，他不许我睁开眼睛。他说，我的眼睛里有太多他读不懂的器械 。

几天后，他告诉  我说要提前回去。扳过我的肩膀，城意味深长地说，“知错改了就是好同志，聪慧 的人不犯同样的毛病 。”那样的眼神，犹如一把尖刀扎入我的心，让我不敢与之对视。

走之前，城到邮局取消了网络，要我每天至少给他打一遍德律风 ，告诉 他我一天的行踪。想起之前自己对城的包管 ，我无言以对。

几天后上班，在单位  门口竟看到了林！几天不见，林仿佛老了许多，眼里布满了血丝。林失态地抱住我：“这几天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回避我？你知道我要发疯  了吗？”为了陪城，我专门请了假，和外界几乎断了联系。

看着林痛苦的神情，我不忍心再欺骗他，含泪告诉  了他一切。本以为他会骂我骗子，不想，他却说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争取。我摇摇头，告诉  他已经没有希望了。

每天一个德律风 打给城，城总是刨根问底追问我一些细节，这让我很累，但我知道这是自作自受。一天，我们加班到很晚才回家，累得只想年夜 睡一觉。子夜 里，我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德律风 声惊醒，接起才知道是城打来的。德律风 里，城气急废弛 ，质问我为什么不给他打德律风 ，是不是不便利 ——这句话的潜台词让我马上 没了底气，听着城的质问，我知道解释已是多余  。

最初，我是因为房子和城相处的，这种功利性的恋爱 在给我带来短暂的满足后，更给我带来一种心理上的失衡。年龄上的差距，情趣上的不合  ，更为重要的是，为了还房贷，还要忍受漫长的分家 生活！这才知道自己的出发  点就是错的，为了获得 一些器械 ，就要失去另一些器械 。城给我的只是一座物质的房子，而林给我的则是一种心灵的快乐。和女友分别 ，让奶奶来看我，我知道，这都是林的剖明 ，为了这份爱，他甚至没有埋怨我对他的欺骗。林对我是真心的，而以某种交换为手段的爱一旦遇到风吹草动，便会失去那份坚定！我反叛  过城，我不想再失去林。

就在那一刻，我下定决心放弃  ，人生需要选择，症结 看你想要的快乐是哪一种。我的退出，从另一种意义上说，也是让城和我都尊严地活着。第二天，我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改成了城，同时还有房门的钥匙一并寄给了城。

一上微信，林的关怀 便铺天盖地而来。并说，他在意的不是曩昔 ，而是现在和将来。

我暗自激动 ，告诉  自己要把握住这样的机会。同居后，我和林一同上班，一同下班，虽然蜗居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但那种功利性的负罪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份发自内心的简单的快乐！

只是，午夜梦回，我还会记起，我曾那么近地走过一小我 的生命，带着卑微  的目的。

（亲爱的读者，对主人公你们有什么看法？欢迎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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